视线微垂在那幅手铐上,有几秒的沉思,他在这个四墙筑的监狱里待了这么久想过很多,唯独这件没想个眉目。
可他既然来了,就不会白来。季邢不想再看赵煜自导自演,手掌拍在木板桌面上,截断房间内的所有声音。凛声问:“她在瑞士银行保险柜密码是多少。”
他怎么还能自信是季邢的一厢情愿?也是,如若季邢没半私心,怎么可能把奚月留在边,想方设法也要跟他对着。长达一年之久。容忍奚月委于季邢,不过是奚月玩,他纵着。只不过最后玩脱了的,会是他赵煜。
最后季邢给他的回答是,无可奉告。赵煜苦笑,打量季邢,后者端正坐着。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严肃。别人看不,赵煜不会。止笑,他问季邢,“你应该很想杀我吧。”
“还行,就是不轻盈。”季邢不是来关心他的。赵煜当然也清楚。
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,还愁人的,所以他就问了。一直有个人还在让他牵挂,怎么可能不问。季邢的本事和谋算都大,赵煜清楚这一。
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溃散,如雪山轰然化冰川,原貌崩塌,整个人宛如空了的人偶,背靠着倒座椅里,双目逐渐黯淡,然后慢慢失望。对自己失望。
但奚月太特例,哪怕把自己换到季邢的立场上,他也很难。站的位置了。越不能不顾一切去什么。赵煜的声调又往低了沉两分。
季邢想杀他的理由从到尾都只有一个。和不想杀他的理由一样,都是因为奚月。赵煜突然明白了这一。
成王败寇,千秋过后各有收场。季邢如何,赵煜同样也不关心,只不过他今天能来这里的理由其实不难猜。
他本以为自己在这场战役里,最起码有一是不会输,那就是奚月的心,曾经那么纯粹且刻的被他所拥有,甚至直到现在也有这个可能,只不过是换成了恨这极端的形式存在。可,当看到季邢如此为奚月铺这么久的网,咽这么大的气。
“你也把她关去了?”不然,季邢不会这么久之后才来找她。细听,还有浅怒,只不过和以往不同,这是失了底气只能自我消化的多余情绪。因为再无计可施,所以赵煜话说完都没抬眸去看季邢,等了良久。
提起奚月,赵煜的声线里也闪过一丝变化的痕迹,“她的份可不好洗,哪怕你是局长也不一定能妥善,你怎么的?”赵煜脸上维系来的面笑意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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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多少事,都输给了想不到。赵煜仰,看着泛旧的天板大笑起来,笑声凌颤动。季邢无声见证了他整个自我瓦解的过程。谈不上痛快,因为他不想浪费半情绪给一个死人。
只不过褪去了华服,少了拥护,失了权势,脱去了赵老板的光环,赵煜的骨里还藏着那么份稳。赵煜也不等着季邢回应,自觉往下说,“我一脏名,太好理了。”“可是奚月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季局长。”赵煜直直看着对桌的季邢,模样和当年坐在帝皇赌室内一般。